旧改中的村像一个巨大的战场。修路挖地沟壑纵横,回家要左穿右绕,穿插迂回,雨后泥泞一不小心就摔了;夜半鞭炮声像机枪互扫,哒~哒~哒~,春雷炮像攻坚榴弹炮,嘭~嘭~嘭~,烟花像信号弹,咻地一声后,噼里啪啦,砰~砰~砰~开始了总攻,如此这般灿烂了一个多月的星空。
夜班后回家,洗漱完毕后已是凌晨1点半。我躺在床上等凌晨场的鞭炮。1300多间,均户3间,按每天10户人家放鞭炮,能在1个月内搞完,也算是好的。3点半的鞭炮声结束后,抓紧睡觉。朦胧中听到三轮车的声音,兹~嗯~~开过来开过去,间或夹杂着倒垃圾的声音。终于安静下来后,已经4点多了。睡了2个小时,6点多被扔钢管的声音吵醒,2小时后被挖土的铲车吵醒,准备修路了。一看时间已经8点了,准备睡到中午11点补充点睡眠,正要躺下,来电话了:穿上红马甲,去支援,义务性的,计分,没有工资。
路口,大娘放下锄头和我们辩论开了:路修了几年了也没修好,你们都是吃干饭的。
我战战兢兢不敢回话,偷偷打了个哈欠,不巧被大娘犀利的目光捕捉。
晚上做贼去了?套个红马甲,又来赚村里的工资?
不得不说每个老人都是语言大师,短短几句话使我困意全无。
我没接话,辩解就是推脱,解释就是掩饰,诉苦就是矫情,卖惨就是卖乖,不理人就是脱离群众,说话大声就是工作方法不对。地位天然不对等,如同在家中,大厨做了菜,你说菜咸了,他说省菜,你说菜淡了,他说健康,你再叨叨,他说:要不你来烧菜。
旁边的老哥问我阳台包进去有没有关系,我说我发朋友圈反映天天放鞭炮你怎么留言的。
“大家都放鞭炮,造房是大事,你家能保证不放鞭炮”老哥复述了一遍。
我说:人家包阳台,你要包就跟着包呗,法不责众嘛,我家不去包的。
后来,老哥家的阳台被拆了2次。